记得许多年前,出席在北京德胜门东方油画艺术厅举办的开幕式,顺着人流依次浏览,准备走到下一个展室的时候,就在那狭窄幽暗的楼梯上,迎面上楼的一位男子用试探性的口吻但却是非常肯定而低沉的语调叫了我一声,然后自我介绍说:“我是刘秉江”。啊,刘秉江!我们神交多年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我早已享受这个名字了,并且还很熟悉他的画作。我征集过他的作品,我们还通过信,通过电话。然而遗憾的是,阴错阳差,我们却一直未曾见过面!也许是由于心灵感应吧,竟然他在陌生的人群中把我“感觉”出来了。我们都很高兴,一见如故,立刻拉到一旁“从头说起”……。 一见面,使我纠正了自己原本脑海中按照一般北方人的框架所设计的刘秉江的形象——他竟然是那样瘦。但是,他瘦而不弱,而且用北京话说:非常精神!这个第一印象,一直留存至今。
自然,更早在我心中留下印象的是他的画作了。他常有作品在展览会中展示,或者在报刊书籍中发表。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他与夫人周菱合作的北京饭店的大型壁画《创造•收获•欢乐》了,这是后来在第六届全国美展中获银奖的鸿篇巨制。不过,我也许更熟悉他那些中等画幅的作品。如他的《惑》、《裸女》、和《蛮牛与裸女》等都先后分别选入了我编著的《当代人体艺术》和《世界人体艺术鉴赏大辞典》中。刘秉江画作的特色是很鲜明的,如果作一概括的话,我想至少可以归为民族性、装饰性和现代性三个方面。
所谓民族性,是指他的创作很有中国传统艺术尤其是壁画艺术的气派,明显地表现了一种民族美学境界的追求。人物形象往往平面化,注意表态的特怔与韵味,尤其注重画面的总体布局的丰满。画面的色彩是沉稳中见灿烂,尤其是时常有明确边线的勾勒和偶有黑色的出现,使之在“经营位置”中又稳稳透出“骨法用笔”的气息,一看就明显地区别于西洋传统诚挚的爱,而能将它如此自如地付诸形象,又深深得益于他的恩师董希文先生。他在一篇题为《忆恩师董希文先生》的文章中一开头就说:“我有幸成为董先生的学生,这是我一生中的大幸运。从那时起,他便是使我受益最多的艺术领路人。读先生的画,真实、相互、浓烈而厚重,有极浓的乡土气息。尤其是1961年那批西藏写生,有人贬低为‘土油画’,但那是‘纯朴乡土’的‘土’、‘土’得那样亲切,那样厚实有力。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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